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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一只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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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一只喵

黎棠對上謝宴迷惑的目光,說:“我就不喝酒了,你們喝就行了。”

小楊正拿了只幹凈的玻璃杯,在往裏倒酒,櫻桃色酒液在燈光下的光澤很漂亮,他把這杯放在謝宴面前,“啊?這只酒我就只得了一瓶,都沒舍得開呢,你不嘗嘗太可惜了,我在朋友那喝過一次,味道真挺不錯的。”

黎棠目光落在玻璃杯裏漂亮的酒液,雖然很心動,但是還是禮貌婉拒:“不了,我酒量不行,還是不喝了。”

這倒是。

謝宴想起來上次她喝醉之後,他們坐在後座,昏暗的光線之下,懷裏的她朦朧著眼睛看他。她的紅唇微張,濃霧般的霧氣籠罩著眼底,湛藍的眼睛帶著深海的美麗,濃稠的黑發散落在白瓷般的肌膚上,黑的黑,白的白,紅的紅,只看一眼,他就心臟失了原本的節奏。

謝宴有些恍惚。他分不清是什麽時候就悄悄把她的身影刻入心裏深處,原來在那個時候,就早有軌跡預言著他的淪陷。

他不發一言,直接端起面前這杯紅酒,緩緩灌入嘴巴裏。入口的味道如絲般順滑,帶著紅酒特殊的清爽酸味,質地細致飽滿,在口中的充滿豐富層次感,留下的餘味悠長,細細品嘗後更是回味無窮。

謝宴放下酒杯,朝著小楊點頭,“這確實是一只好酒。”

他會品酒,酒量也是從小到家在酒桌上練出來的,不像黎棠,喝著度數不高的香檳就能醉的不省人事。

黎棠聞到了馥郁的果香,貓貓嘆氣,如果不是周圍都是人類,她很想嘗一口的。

謝宴喝完這杯酒之後,拉下衣領松開些,隱約可見喉結生出些性感,坐姿隨意些許,懶懶散散的樣子,倒是像極了風流不羈的情場浪子。

他察覺她的視線,繼而追尋而去,眉梢微擡,仿佛在無聲詢問她在看什麽。

黎棠接觸到他深邃的眼睛,心間驟然紊亂幾息,速度加快跳動。

怎麽辦,貓貓覺得謝宴這副模樣真的很好看!好看的她有些看呆了,仔細想想,她還從沒見過他這個……隨意的樣子呢。

黎棠眼神飄忽,難得有些出神。

謝宴見她突然間不說話盯著他看,不知道在想什麽,於是叫了她兩聲。

黎棠回過神,聽到謝宴詢問她怎麽了,她猛地扭頭,“啊?沒什麽。”說著,捧起甜飲吸了兩大口。

雖然他們動物和人類的審美不一樣,但是她覺得謝宴就長得非常好看,哪怕謝宴沒有柔順不打結的毛毛,沒有尖銳的利爪,不能飛,不能跑,不能出門捕獵。

但是,謝宴在她眼裏就是很好看,她覺得比洛銘的人形還好看。

這話如果給洛銘知道,他肯定會生氣的,被洛銘粉絲知道,肯定要翻個白眼說她沒眼光。

謝宴見她心不在焉的狀態,還欲多問幾句,結果這時兩個服務生推著小車來上菜了,他坐在外側,便和同樣坐在外側的小楊幫著服務生端菜擺盤。

飯菜的香味飄進黎棠的鼻子裏,打斷了她的思緒。

她眨巴著眼睛,視線落在桌上菜肴。

餓了!貓貓餓了!不想那麽多,她要幹飯了!一下午的運動消耗,她現在急需補充能量填飽自己的肚子。

小楊作為東道主,當即笑瞇瞇招呼一聲:“謝哥,棠姐,你兩別客氣,放開肚皮吃哈。”

黎棠眼角眉梢都是笑意,認真點點頭,謝宴先伸筷子給黎棠夾了一塊魚肉。

他知道的,黎棠就跟貓似的,只要桌子上有魚,她首先下筷子的就是朝著魚去了。

黎棠看他,嘴角上揚露出笑,“你別光給我夾啊,自己也吃呀。”

謝宴不緊不慢道:“知道。”

小鄧不滿意了,他對著小楊翻了個白眼,“你咋不喊我多吃點兒?是我兩的感情淡了嗎?”

他和小楊湊在一起幾小時,普通話成功被小楊帶成了些許東北話,這讓他想起大學時候,他們一個寢室四個人,被唯一來自祖國最北的小楊帶的一嘴東北話,後來畢業之後,鄧淮波才慢慢改正回來,這會不留意,又跑出東北話了。

聽的黎棠偷偷笑,謝宴見她在笑,唇角也牽起弧度。

小楊滿不在乎說:“我還用招待你?你啥樣,哥們還不清楚,咱寢室四個人,就屬你每次吃飯吃的最多,活像餓死鬼投胎一樣。”

黎棠憋不住噗呲笑。

鄧淮波憤憤一口咬下一塊肉,“你等著,我今晚非得吃你這個狗大戶一頓。”

小楊不屑:“出息,你盡管敞開肚皮吃,吃多少我讓廚房上多少。”轉而他問謝宴,“謝哥,他平時在你們車隊也是這副德行嗎?”

謝宴思索片刻,給出肯定的點頭,“是,他跟他領航每次假期結束,在基地裏上稱量體重之後就要挨罵,然後減肥。”

小楊聽了大笑,“他是這樣的,找了個領航也跟他一樣是吃貨。”

謝宴的眉梢微擡,目光落在身側的姑娘身上,“黎棠也喜歡吃。”

黎棠不明所以看他,吃怎麽啦?小貓咪當然要吃飽飯,主要是人類做的食物實在太美味了,這讓貓貓怎麽忍得住?她聞著香味,都有點走不動道了。

謝宴:“沒事,你吃你的。”

“噢噢。”黎棠繼續幹飯。

她的手腕纖瘦細長,整個人的重量也輕,所以吃那麽多東西,肉都長哪裏去了?沒見過她一日三餐拉下過,也沒見過她減肥。

謝宴想著,無聲彎了下嘴角。

小楊高高興興端起酒要跟謝宴喝一個,謝宴便跟他走了一個。

期間,他們閑聊,從這次的比賽聊到過去的賽事,又話題一轉聊到他們沒進入社會時的理想。

末了。

小楊有些唏噓:“其實我的夢想是逐夢演藝圈,當一位大歌星,結果現在的工作跟夢想八竿子打不著。有時候,我真挺羨慕你們的。謝哥,我看過你的采訪,你少年時代的愛好是賽車,現在成為一名優秀的賽車手。而小鄧你吧,大一就在寢室裏說你的夢想是成為一名賽車手,現在夢想成真。能夠從事自己熱愛的行業,實現夢想,真的是一件很棒的事。所以啊,你們要加油啊!希望在未來的國際賽事上,能夠看到你們的身影。”

鄧淮波聞言吐槽他:“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,你的歌手夢想破滅了,是回家繼承家業,真是該死的有錢人,你這種話說出去,是要被打的曉得不?”

小楊聞言,嘿嘿直笑。

謝宴舉起酒杯,笑了笑,“敬理想,敬未來。”

“敬理想,敬未來!”

氣氛到了。

四人伸手,三只紅酒杯和一只粉色甜飲杯子,在熱氣騰騰的吊鍋上輕輕一碰。

那些關於少年的夢,未來可期的展望,盡數化在杯中物。

小楊不愧是想成為歌手的人,哪怕沒能實現夢想,還是不缺乏藝術家的細膩柔腸。喝下這杯酒之後,他的眼眶微微發紅。

一頓飯之後,氣氛和感情容不得人多想,他們轉場繼續喝酒聊天。

小楊一早吩咐酒店前臺預留出空房,他們下到一樓,去前臺接待處拿了房卡,就上了電梯去往六樓,刷開其中一間套房進去。

小楊打了個電話,幾個服務生端著兩箱啤酒,跟一些零食之類的上來,放在客廳裏的茶幾上。

小楊說了句稍等,便跑了出去。

客廳裏鋪上一層厚厚的柔軟地毯,黎棠和謝宴他們坐在地毯上,鄧淮波也不用剪刀徒手就撕開一箱啤酒,抽了五六瓶放在旁邊。

黎棠拿著遙控把電視打開,隨便切換到一個種地綜藝,看著裏面的小明星笨手笨腳地在田裏插秧,還一不小心腳下打滑摔了一身泥,她不厚道地大笑。

謝宴就懶洋洋支著頭,看她笑容明媚的樣子。

小楊不久後回來了,手上拿了一把吉他,他輕撥幾下琴弦。

鄧淮波見狀挑眉道:“喲!你這把吉他還留著呢?從大一到現在都多少年啦?”說著,他就伸過去,故意在琴弦上一頓亂彈。

小楊氣的啪的拍來他的手,“起開!你這個狗爪子怎麽這麽欠?別碰我的吉他,你壓根就不會彈。”

“哎呀,哥哥好無情哦。”鄧淮波沖他怪笑,故作一臉傷心。

引得眾人雞皮疙瘩起來,小楊放下琴,就朝他翻了個白眼。

“懶得搭理你。”小楊盤腿坐下,試了下音,“我好久沒彈了,今兒高興,我要高歌一曲。”

“好!大歌星來咯!”鄧淮波當即鼓掌,很給兄弟面子。

黎棠和謝宴也笑起來,為小楊鼓掌。

小楊清了清嗓子,手下的琴弦撥動,音樂前奏響起來。

他跟著吟唱:

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

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

……

唱到副歌部分,謝宴散懶倚靠著沙發腿,長腿隨意放著,跟著吉他聲輕輕哼唱:

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,想她

啦啦啦啦啦啦啦啦

她還在開嗎

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,去呀

她們已經被風吹走,散落在天涯

黎棠伴隨歌聲,輕輕左右晃動著身軀,偏過頭看向身旁的青年。謝宴的聲音低沈磁性,燈光給他渡上一層淡色的光輝,柔和了他五官的銳意。

黎棠的眼眸眨也不眨凝視他。

謝宴微偏頭,對上她的目光,哼唱的聲音頓了頓,旋即繼續。

他的姿態依舊隨意散漫,仿佛停頓只是一個錯覺,只是在無人發覺的角落,他的左手在慢慢攥緊。

而同樣在無人察覺的地方,黎棠心跳砰砰直跳,她的手胡亂一抓,抓過一瓶啤酒,看也不看直接拉開易拉罐,狠狠灌下一大口,喉嚨咕嚕咽下。

她不知為何,有些慌張。

黎棠這番舉動速度之快,讓謝宴都來不及阻止。

謝宴:“……”

他對她的酒量持懷疑態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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